第(2/3)页 说着,他又看向陆朝歌,深深一叹:“上次见面,老夫还只是称呼贤侄一声陆公子,却没想到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再见,便要以下官相称了,世事之奇,莫过于此……” 刺史秩六百石,州牧却是实打实的两千石大官。 虽然以现如今大汉的情况来看,刺史的权力,并不比州牧小。 但论官阶,确实不是一个层级。 贾琮叹气过后,又举起手中酒樽,遥敬陆朝歌。 不管心中如何想的,表面上,他这个冀州刺史,给足了陆朝歌这个幽州牧的面子。 陆朝歌微微一笑,端起酒樽。 却紧接着,又眉头微皱放了下来。 “贾刺史大难临头而不自知,这杯酒,在下着实饮之无味啊。” 一语既出,满堂皆惊。 贾琮端起酒樽的手,当场就顿住了。 虽然靠着巴结十常侍,才一路官运亨通,但他内心深处,却是自认清流的,所做的事情,也都是造福百姓。 所以他对于斥巨资买官的陆朝歌,内心深处其实有些瞧不上。 他并不知道陆朝歌买官的缘由。 还以为陆朝歌是因为家中巨富,不甘心只做一介商贾,便想着入朝为官、过一过幽州牧的瘾呢。 这个印象,直到陆朝歌携民北归的消息传到邺城,才有所改变。 尽管有些嫉妒陆朝歌获得的巨大名望。 但贾琮还是隐隐认可了陆朝歌,认为他是心怀百姓的仁义之人。 也正因为此,才有了今日的接风宴。 可贾琮怎么也没想到,自己给足了陆朝歌这个商贾赘婿的面子,却反而被当众打脸! 哪有这样不给主人面子的?! “哦?” 气氛骤然变得古怪之极,贾琮面上笑容不止,目光却悄然变得深邃起来:“敢问陆幽州,老夫如何就大难临头了?” 心中怒意横生,他的称呼自然发生了变化。 沮授、蔡邕、张郃见此,尽皆面色微变,紧张的看向陆朝歌。 “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嘛。” 陆朝歌微微一笑,侃侃而谈:“张纯,乃中山相,中山国隶属冀州,如此,张纯聚众举兵反叛朝廷之后,剿灭叛乱的责任,自然在贾刺史身上,而贾刺史却平叛不利,导致张纯与张举、丘力居合兵一处,肆虐幽、冀、青三州,更是将公孙瓒围困于管子城中……” “现如今,叛军的声势,比起当初更甚十倍!” “贾刺史难道以为,朝廷不会追责?还会任由你在这冀州刺史的位子上做下去?” 贾琮的表情,忽然就变得有些古怪。 他是深谙朝堂之道的人,对于自己此刻所处的局势,自然很清楚。 他平叛不利,朝廷肯定对他不满。 但与此同时,他却不怎么担心自己会被问罪。 毕竟给十常侍的那么多钱,不是白送的! “阿附宦官”的名声,也不是白白得来的! 在满朝大臣的眼中,他都是宦官一党,就算朝中有人上书定他的罪,只要十常侍屹立不倒,还能给他丢官罢职不成? 何来的大难临头?! “危言耸听!” 贾琮心中不屑冷笑。 十常侍可是现如今大汉朝廷最大的靠山。 自己抱着这根大粗腿,不就是为了能不受朝廷掣肘,好真正的为官一任、造福一方吗? 再者说,如今叛乱未平,朝廷对自己这个冀州刺史还有所倚仗。 所以除非十常侍倒台,自己才有可能受到清算。 其他任何情况,都不至于给自己定罪! 如此想着,贾琮缓缓放下手中酒樽,正要开口说话,却忽然瞥见陆朝歌淡定自若的表情,心中没来由的猛然一跳! 不对! 此子怎么如此笃定? 他刚从洛阳回来,难道洛阳朝堂之上,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?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涌现,便再也挥之不去。 贾琮沉吟半晌,忽然看了一眼沮授。 沮授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,立刻开口问道:“敢问陆幽州,莫非洛阳城中,有人向陛下弹劾贾刺史吗?陛下就这么信了?” 顿了顿,他又补充了一句:“朝中几位中常侍,难道没给贾刺史辩驳?” 蔡邕也好奇的看向陆朝歌。 一路之上,陆朝歌从未说过这件事情。 “十常侍自顾不暇,哪还有精力管这种小事。” 陆朝歌语不惊人死不休,一句话就惊得贾琮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:“实不相瞒,大将军何进联合朝中大臣,正在谋划诛杀宦官之事,这段时间,朝中争斗不可开交,已经乱成一团。” “贾刺史平叛不利的事情,便是何进一党,攻击十常侍的筹码之一。” “这种时候,十常侍急于自保,撇清与贾刺史的关系,很奇怪吗?” 贾琮脸色大变。 沮授的眼神也微微一闪,竟然露出一抹期待之色。 诛宦! 这是东汉数百年来,每一个士大夫都想做的事情! 第(2/3)页